第92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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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沈榷站在左筝然的身后,双手轻轻搭在左筝然的肩头,用一种漠然的,像是在看一具尸体的目光看着左展杭。
  这个场景似曾相识,但今时今日三位主角的地位完全颠覆。左展杭却对此表现得十分冷静,不知是已经接受还是色厉内荏到至死都不愿在左筝然面前露怯。
  左展杭先是扫了一眼沈榷,接着视线缓缓向下,落在左筝然那张与他有几分相像的面容上,“怎么?要把明翠山庄那一天发生的一切还回来吗?”
  “当然了。”左筝然抬起下巴,“你现在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,是因为他们在等我来。”他竖起一根食指,“在开始之前,你需要先稍微偿还一点你在明翠山庄欠我和沈榷的债。”
  “沈榷?”左展杭眯起眼睛,“沈榷是谁?”
  左筝然抬头,笑着对沈榷说,“宝贝,请做个自我介绍吧。”
  沈榷接过李兰图递给他的棒球棍向左展杭走去,棒球棍在水泥地面上划出滋啦滋啦的声响,他浑身的血液也在这短短几步路里完全沸腾起来。
  在左展杭面前站定,沈榷自上而下俯视着他,“记得沈攸吗?”
  左展杭瞳孔骤缩,片刻后,他无所谓地笑了笑,“你是说那个信息素是野姜花的omega吗?记得,在床上很……”
  第一棍直接抽在左展杭的下颌上。
  左展杭年逾五十,身体素质早已比不上年轻的时候,他被这一棍抽倒在地,半天都没缓过来。
  但他没求饶,没叫疼,吐出几颗断裂的牙齿,转头看着沈榷,粘稠的血液在他说话时不断坠落,“怪……怪不得……”
  第二棍、第三棍,第四棍……
  骨头碎裂的声音在沉闷压抑的抽气声中格外清晰,在几乎砸碎左展杭四肢的所有骨头后,沈榷停下,用棒球棍卡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和自己对视,冷笑道:“替我哥哥问候左主席。”
  沈榷在地下赌场学来许多折磨人的方法,殴打只是其中最无聊的一个。他看了一眼左筝然,压下了胸腔中激荡着的更为残忍的想法,丢下棒球棍,返回了沙发边。
  左筝然欣赏了片刻左展杭的惨状,略微弯下腰看着他,“我有个想了很多年都想不通的问题,希望在这个最后时刻你能帮我解答一下。”
  左展杭已经很难再开口讲话,可他的眼神依旧平静。他预见了自己的死亡,却没想过会死在左筝然手里。但这个结局比起在蓝港蹲监狱蹲到死,对他来说也算不错的归宿。
  左展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,“什……什么问题?”
  “我母亲全力支持你的事业,她相信你,无条件爱你。叶樵宇凭什么得到的比我多?”
  左筝然问出这话时的态度并不认真,可沈榷感受到他绷紧的肩背,便环住他的肩,在他发顶上轻轻吻了一下。
  左筝然的身体并未因此放松下来,声线也比往日沉,“封氏给了你多少,叶家又给了你多少。即便是基于这种利益的交换,叶樵宇也应该排在我后面。请说说吧,我实在太好奇了。”
  左展杭沉默下来,左筝然因为他的沉默生出些许焦躁,“快一点。不然我就拆了你。先挖你的眼睛,再割掉你的耳朵。叱咤风云的左主席,连个全尸都留不住那就太可悲了不是吗?”
  有些东西一直未曾被左筝然放下,原因是在左筝然还能记起的六岁之前为数不多的记忆碎片里,左展杭确实是一个好父亲。
  左筝然这些年越刻意避免自己想起,就越是会在某些时刻想起。这一情形在回到蓝港这段时间里,出现的频次越来越高。
  左筝然对这个问题表现得过于执着,便在这最后的对垒中露出破绽,但他此刻完全陷入情绪的沼泽,唯有左展杭的答案能拉他出来。不论这个答案是什么。
  疼痛让左展杭的视线模糊,他已经看不太清左筝然的脸,因此也无法在此刻去寻找他脸上与封尧相似的痕迹。
  为什么。
  很简单。他看到左筝然会想起封尧,继而想起封澍。那个不可一世,因为他的出身总是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的老不死。
  他试图证明自己。但不论他如何拼尽全力证明自己——即使在他已经钱权在手,人人见他都要尊重地唤他一声左主席时,封澍仍然叫他废物。
  他没办法不恨不怨。怨死去的人,更恨活着的人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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