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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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李昭宁歪了歪脑袋,若有所思。这个宫女看来只是监视她的饮食起居,朝堂上的眼线估计另有其人。
  她很快到了紫宸殿,走上丹墀张眼一看,百官皆在,但睿王不在。
  她不由得暗暗庆幸。
  她小时候,除了她母亲,睿王便是唯一一个会凑过来盯着她问她功课和饮食起居的亲人,尽管她并不喜欢这样被关注、被查问,但也得耐着性子端起笑脸去应付,累得很。
  而睿王不上朝,对她来说,无形的压力便少了几分。而更重要的是,今日是盛香坊自杀案的结案的日子,她并不想因为这件事与睿王再起纷争。
  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过后,裴砚缓缓上前,呈上案卷,细细陈述着盛香坊自杀案的始末。
  而裴砚正娓娓道来时,一方紫色绣着凤尾纹饰的衣摆出现在紫宸殿的门槛上,随着稳重沉缓的步伐缓缓飘进殿内。
  望着那张喜怒不显、无嗔无怒的脸,李昭宁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袍。
  裴砚听到那脚步声便中断了汇报,利落地侧身,为那翠冠紫衣、面容整肃的妇人让出一条路。她先是在大殿中央跪下行礼,然后走到西侧众官前面,与立在殿首的将军和尚书们互相略拜一拜,才道:“臣来迟,陛下恕罪。”
  李昭宁哪里敢怪她,忙端起一脸笑意道:“无妨。”
  睿王瞟了一眼李昭宁,似乎对她轻拿轻放的态度有些意外,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,转向裴砚拱了拱手:“裴尚书刚才是在奏报今年那桩重大的自杀案?那便请继续吧。”
  她语气平稳,神情淡然,丝毫看不出任何愠怒或看戏的意思,倒是有那么几分云淡风轻的味道。
  李昭宁眯起眼睛,暗暗留心。笑里藏刀的人,她见得多了。
  裴砚并未察觉到二人目光的交锋,便继续拱手向李昭宁慢慢地讲。
  李昭宁一边听一边观察着睿王的神情,但发现她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,仿佛多大的罪责都与她无关,直到裴砚报出花间阁阁主的名字,阿史·舒兰,睿王的眉头才稍稍地蹙了起来。
  李昭宁轻咳一声,裴砚便默契地停下,看向她。
  “念在她并未参与放贷或分赃,只是姑息养奸的份上……”李昭宁深吸一口气,“从轻发落吧。”
  李昭宁看向睿王,希望自己的退步能换来睿王神情的稍许缓和,但她却只是无波无澜如死水幽潭一般盯着李昭宁,目光飘忽而遥远,像是在透过李昭宁看向什么她也不知道的远处。
  李昭宁乍然想起做完的梦里,她的母亲也是用这样的目光盯着她……
  只一瞬的功夫,便让李昭宁瞳孔骤缩、冷汗涔涔,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,仿佛那如沙尘暴一般漫无边际的咒骂又倏忽笼罩住她,逃不开也躲不掉……
  几乎是一瞬间,李昭宁下意识地开口:“不如……”
  不如再退一步饶了她。
  只要让睿王脸上表情不再森冷,她就算被千夫所指也无所谓……
  似乎是猜到了李昭宁要说什么,裴砚忙打断她:“陛下。”
  李昭宁目光惶然地望向裴砚,“什么?”
  裴砚微微一愣。
  裴砚从未见过这样的李昭宁,她一直都是从容勇敢的,就算是第一次上朝,她也没有这样无措和惊惧过。而现在的她就像一只刚从水里捞起来的小猫,双眼无神、面色惊惧,似乎稍稍一碰就要碎落成满地的渣滓。
  他眼底的眸光不由得变得温软炽热,似乎想通过眼神将这份暖意传给她,但李昭宁只是怔然静默地坐在那儿,一动不动。
  裴砚正想说些什么,一旁的睿王却沉声开口:“裴尚书,此案既是本朝首桩重大命案,就当从严处置、以儆效尤。若连这般要案都不能秉公执法,我大周律例威严何在?”
  她目光如炬,声音愈发沉重:“此案牵涉甚广、影响颇深,若因权贵之势而退让,那么朝廷维护的究竟是百姓的公道还是权贵的私利?今日退一步,明日就能退十步——届时,你、我,陛下,还有何颜面自称天下父母?又拿什么向黎民百姓承诺‘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’?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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