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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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佑宁拿额角顶住他的锁骨,声音闷闷,“记得。”
  “我也得奖了,对不对?”他下巴压在她头顶,“请兑现我们当时的赌约。”
  佑宁蓦然抬起头,顶得秦昶往后一倒,带着她一起靠在床头板上,低低笑出声来,胸腔震动,引起一阵浑厚的共鸣。
  “我希望你答应我——”秦昶啄吻佑宁额头,“——不要委屈自己、薄待自己、伤害自己。所有不快、伤心、痛苦的事,即使不想同我说,也没关系,但一定要有双愿意聆听你所有心声的耳朵。我愿意把大丹一双大耳朵借给你。”
  横在床脚的大丹听见主人提及自己,扬起头,将下巴搭在床上,轻快地“呜”了一声,仿佛回应。
  佑宁轻触秦昶的下巴,“你要将赌约用在这种小事上?”
  “怎么会是小事?”秦昶轻笑,“于我而言,令你开心快乐,是最重要的事。”
  佑宁深深叹息,看,真爱你的人,只关心你是否开心快乐。
  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她微笑,“不过,我不想借大丹的耳朵。”
  大丹听懂了似的,歪头,“汪?”
  “想借谁的耳朵?”秦昶垂睫望她。
  “请把你的耳朵借我一用。”佑宁轻拉他的耳垂。
  秦昶拥着佑宁坐在柔软的大床上,望着落地窗外滨江光影迷离的夜色,听她一点点讲述从别人口中拼凑出来事情真相。
  “从小,我祖母就不喜欢我。而我祖父,就是她手里的一杆枪,任凭她指哪儿打哪儿。”久远的往事至今回忆起来,都令佑宁浑身发冷,忍不住抱紧了秦昶的腰。
  思及小小佑宁可能遭受的虐待,在佑宁看不见的角度,秦昶死死咬紧牙关。
  “懂事以前,我总也想不明白,为什么祖父、祖母出去搓麻将输了回来要叫我丧门星、扫把星,为什么他们可以没有任何理由地就掌掴我,用拖鞋底抽打我……”
  秦昶咬着牙收紧双臂,似要为浑身轻颤的佑宁注入力量,“没事了,囡囡,都过去了!”
  佑宁恍若未闻,“等我稍稍长大,听得懂成年人之间的窃窃私语,才渐渐明白,原来在他们眼里,我是影响他们生活的累赘。”
  儿子、儿媳远赴粤省打工,说好赚了大钱接他们去更繁华的粤地养老。儿媳头胎生了女儿,和工厂里其他女工生的孩子一起放在托儿所里养育到两岁时,又生了二胎,还是女儿。儿媳当时正在竞争工段长,自觉无法同时照料两个孩子,托人将新生儿带回老家,由公婆照顾。
  公婆说,我们年纪大啦,照顾不动,还是交给外公、外婆罢。外公、外婆推脱,我们也要照看两个孙辈,实在有心无力。
  从一开始,小小林佑宁就是一个被踢来踢去的皮球。
  她除了饿了有口饭吃,渴了有口水喝,穿着村里其他孩子淘换下来的旧衣长大,承受着没来由的恨与虐待,没有得到过任何关爱。
  直到几乎野生野长的小小女童,学会反击霸凌她的顽童,吓得不敢回家,躲进苗圃里那棵最高最粗的大橡树上,然后在次日清晨,遇见了到浙里查看苗圃的陈老师。
  她在那一刻,得到了拯救。
  各种意义上的拯救。
  陈老师领着她回家去,试图与祖母沟通,但祖母拒不开门,在院子里痛斥她是搅家精,搅得一家人不得安宁,明确说他们年纪大了管教不了生性顽劣的小孩。
  左邻右舍和村干部前来相劝也不起作用,祖母铁了心不管她的死活。
  是出了五服的姑婆,力排众议,将她接回家去,给她吃住,供她读书。
  她小学毕业的时候,父母派人开着豪车到老家来接祖父、祖母去粤地养老享福,来人提都没提佑宁一句。姑婆知道以后,找上门去与他们大吵一架,吵完回来,搂着她对她说,“猫囡,从今往后就当没有他们!我们祖孙相依为命!”
  佑宁用指尖轻抠秦昶的手臂,“我当晚捧着自己从小到大获得的奖状,狠哭一场,然后将它们统统束之高阁,告诉自己,我没有父母,也没有母亲,我只有姑婆和陈老师……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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