朕那失忆的白月光 第79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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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说自己是園苑署的工人。语气温温的,好似没有一点脾气,脸上总是挂着笑。身量颀长,眉眼并不出众,眼神却干净得像早春的水,带着这里没有的那点生气与活力。
  她站在那扇幽闭的窗里,看着他弯下腰拾起被风打落的花枝,指腹粗糙,指节却极稳。
  她愈发愧疚。
  她第一次主动唤他,本就是为了刺痛卫昭,激怒他,可最终不过是徒劳的试探。
  她后来细想,越觉得那一举动太过天真,甚至愚蠢,反倒差点又害了一个不相干的人。
  花匠常进院修枝,和她话不多,只偶尔点头寒暄。时间一久,她也看得出来,他避着人望向她时眼神里的怜惜不再掩饰,甚至隐隐有些情意浮现。
  钟薏却在心底生出几分惊惧。
  她太清楚了。
  若是卫昭察觉这人对她别有情愫,哪怕一句话未说,哪怕未曾越界半步,这人也活不了。
  她不想再害死一个人。
  于是她刻意疏远,只在偶尔路过时点头示意,再无半句闲话。
  那日她在院中晒太阳,他在一旁修枝,不慎被刀割破了掌心,血顺着指节滴落在雪地上,一点点晕开,艳得刺目。
  钟薏看见了那滩血,本能驱使她唤了宫女取药,走近递给他。
  只是短短一瞬,他抬头接过,眼中闪着光,带着羞怯的敬意。
  她忽然心虚地别开了头。
  她一瞬便知道自己错了。她甚至不该走近。
  后来他便不常来了。
  可钟薏发现,在他们曾经递药的那处花丛下,时不时会多出一些小东西——外头铺子里的酥糖,一只做工精巧的机关鸟,甚至是香料纸包里折得极细的风筝图样。
  那些东西染着风霜雪气,粗糙、寒凉,却让她确认,自己还没有彻底麻木。
  她从不敢当着人收,但夜深人静的时候,还是会趁无人,忍不住地走过去,把它们悄悄拾起,再藏进床榻暗格处。
  她知道不该。
  可每当指腹触及那些沾着外头尘气的物什,她都会有片刻恍惚——
  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偷偷塞进她囚笼的一封封未署名的信。
  事情做得很隐蔽,卫昭应是没有察觉。
  那日是隆冬,小雪夹着细雨,雨丝顺着瓦檐垂落,落在台阶上,溅起微不可闻的响。
  她刚从午梦中醒来,额上冷汗未干,梦里婢女的尖啸仍在耳边盘旋。
  那些死在那个夜里的姑娘,又围趴在她床前,眼泪鼻涕混着血,反复问她:“夫人,您有没有后悔?”
  她心绪混乱,头脑发昏,连呼吸都带着一点湿意。
  就在这时,她听见窗外有人在修枝。
  她下意识推开一寸窗,看见那熟悉的身影——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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