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(4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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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只知道自己没用,没用得恶心。
  顾砚修细腻厚重的羊绒外套包裹着他,深灰色的,是他一贯喜欢的颜色,上面的松香味很熟悉,陆野从来都不敢靠近。
  可是这天晚上,陌生的隔间里,他高大结实的身体却缓缓蜷缩起来。
  像是筑巢的野兽,颤抖着,仓皇的,在陌生的失控状态里,寻求一件衣服的拥抱。
  那个丝绒盒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出来,啪地一声,摔开了。
  深蓝色的钻石美得像海。
  可他甚至没能把它拿出来,让它的主人看它一眼。
  陆野捡起它。
  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,他颤抖着手,在模糊的视线中,将那枚钻石胸针小心而虔诚地别再顾砚修留给他的大衣上。
  钻石组成的海浪静静地栖息在大衣上,如果它的主人穿着它,就正好能停在他胸口离心脏最近的地方。
  一滴眼泪滴落下来,浸在细腻的羊绒里。
  陆野听见了自己压抑的、一声沙哑而沉闷的啜泣。
  他走了,他走了。
  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。
  拥有整座半球的候鸟不会为了一只败犬停留,那双羽翼的影子曾经在它身上划过片刻,就已经算是恩赐。
  龙舌兰的海洋在狭小的隔间里掀起惊涛骇浪,信息素隔离装置不断启动着更高级别的屏蔽权限。
  而隔间里蜷缩在一件大衣里的少年,无措又自我厌弃着,自虐一般憎恨着自己野兽一般不受控的身体。
  可能死在今天吧。陆野意识模糊地想,缓缓拥紧了自己身上的那件大衣。
  可他不想今天死。
  今天是顾砚修的生日,他的身边最好不要有丧事。
  啪嗒。
  两支alpha抑制剂从大衣口袋里掉出来。
  陆野低头,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两支针管。
  大雪纷飞,隐约的晨光被乌云挡住了,只有穿过云层的客机才看得见天边的日出。
  它已经飞离。
  蜷缩在隔间里的少年靠着这两支抑制剂,横冲直撞地度过了自己的分化期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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