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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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谯丽抿了抿嘴,美丽的面容不掩野心:“从前,北朔众人以为谢瑾只是老雍帝打磨出来一尊供人瞻仰菩萨罢了,中看不中用,现在看来并非如此。他要是长久留在建康,定是大祸患;若能为我们所用,何愁不能一举攻破南境,一统天下?何况他是北朔人,理应回到大都,回到王宫,在王兄麾下效力才是!”
  北朔王黑瞳如墨,没有否认谢瑾的才干,他轻抚了抚她头上的辫子,似笑非笑:“那你觉得,谢瑾就算知道自己的生父是北朔人,他就一定会离开大雍吗?”
  谯丽愣了下,有些不解:“王兄这是何意?”
  北朔王:“别忘了他身上的另一半血,是谢云谢家的。他在大雍以太子身份长大,从小便受那些收复中原的规训,对我们北朔人敌意深重。何况你方才不是也说,他与当今雍帝的关系不一般么?”
  谯丽听他这么说,更为遗憾烦忧:“那照这么说,我们的军队除非强攻到建康,彻底灭了大雍,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谢瑾帮着敌人对付我们?”
  庄严宫殿上方风起云涌,北朔王的卷发纹丝不动。
  他淡定自若,弯腰去拾起了地上要被风吹走的那支白羽:“本王最近在研究儒策,发现中原人讲究的君子之道,可以救很多人,也可以轻易杀死一个人。”
  谯丽听得愣了一下。
  北朔王的笑意中又添了分冷:“拉拢不得,就先拖他下地狱,到时,谢瑾自然会明白,谁才是他真正该投靠的亲人。”
  -
  今日谢瑾去给袁太后请安时,便将头发都束起了。
  他将卷发披下来时,显得温润昳丽,如莲花池中的一轮明月。而今束发,又清冽如山上松竹,典雅清正,却比从前的瑾殿下更添一份难言的温柔。
  袁太后第一眼见他头上的那顶金色发冠时,觉得陌生,又有些眼熟,笑着说:“阿瑾,倒是许久不见你这幅打扮了。”
  谢瑾有些心虚:“天要转热了,儿臣便将头发束起来了。”
  袁太后又看了那嵌珠金冠一眼,总觉得与裴珩用的一顶样式有点相似,也没多往下想,宫里珍宝司打造的,款式翻来覆去总是差不多的。
  她笑了笑,还赞许道:“嗯,哀家也觉得还是这样衬你的气质。”
  可母亲总是会对自家孩子格外细心,很快她又留意到了谢瑾的耳朵,好奇问:“那鹂鸟钉怎么也不见你戴了。”
  谢瑾又摸了下自己的耳,垂眸道:“先前去军营时办差不方便,反正不在宫中,这段时日便忘了戴。”
  袁太后让人又端了一盘绿豆糕来,捏着佛珠无意闲聊,欣慰说道:“说来你与皇帝之间,倒是比从前缓和了许多,如此,哀家也好安心了。”
  谢瑾被绿豆糕猝然呛了去,尴尬咳嗽了几声,喝了几口茶才好。缓过劲来,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,只淡淡“嗯”了声。
  好在袁太后只这么随口一提,很快便找了旁的话说。
  “对了,阿瑾,有件事哀家想问问你的意思。”
  谢瑾稍稍回神,端肃面容道:“母后有什么话,只管说便是。”
  袁太后眉心一凝:“也不是什么大事,只是你的母亲谢茹托人传话给哀家,说过段日子,想到建康来看看你。”
  谢瑾微怔,放下糕点:“……我母亲?”
  袁太后轻声一叹:“你也知道,皇帝心里头一直记恨着谢茹,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也不曾放下这份恨。早些年她虽受封了诰命,抬了身份,如今也不是什么罪将之女了,可她却因要避着皇帝的嫌,一直独自住在越州,你们母子因此也鲜少有机会见面。听闻她这两年身子是愈发差了,心里又念着你。她不敢向皇帝请命,只得私下捎话给哀家求情。阿瑾,你可想见她一面?”
  谢瑾知道裴珩恨谢茹入骨。
  十年前父皇要封谢茹诰命时,裴珩就为此大闹了几回,还提出她永生不得再踏入建康半步、孤独终老的恶语。父皇实在没有办法,才不得不让谢茹迁到越州独居。
  换作从前,谢瑾也会觉得裴珩这些举动过于冷血蛮横,不顾情分,好歹谢茹养育了他十五年。
  可谢瑾如今知道裴珩是如何熬过来的,又与他心意相通,心境到底有所不同了……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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