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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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荣德。”谢暄勾勾手指,身体向后倾了些,“饿死了,去给我拿块枕头酥。”
  说着,他扭头问道,“你吃吗,也给你拿一块?”
  见傅行简轻轻摇头,谢暄饮下一杯热茶忿忿道,“跑到雍京来拿架子了,让这么多人等他一个,早知这样我说什么也不来。”
  就算是他谢祎设宴,谢暄也根本没打算来,只是没想到傍晚时分,杜锡缙竟亲自来请,言辞恳切。
  一声內监特有的尖细的通传声打断了思绪,也让厅内所有人都振了精神,在一阵窸窣声中纷纷起身跪迎。
  谢暄冷冷地嘁一声,反倒曲起了一条腿,将手臂搭在膝盖上,打破了原本端庄的坐姿,接过荣德递上来的枕头酥,狠狠咬了一口。
  其他人不敢抬头,谢祎却看得清清楚楚,他路过时停下脚步,神色敬重地颔首以礼,谢暄冲他扬扬眉,算是看见了。
  为免其他人瞧见了起什么议论,谢暄在谢祎走到主座前三两口将剩下的半块酥饼塞进了嘴里,闭口一阵猛嚼,在众人抬头前硬咽了下去。
  “对面那是严知县吧,他老看我做什么?”待谢祎已坐定,谢暄实在忍不住捅了捅斜前方的傅行简,可他一回头却莞尔,自然地拿拇指擦过谢暄的嘴角。
  “偷吃还非要挑个掉渣的。”
  “别擦了。”
  “怎么?”
  “严知县脸红了。”
  肚里垫上了枕头酥,谢暄总算不会一直因为腹中饥饿而分神,直起腰身,又换上了那张严肃面孔,一把将傅行简的手拍掉,“ 别忘了咱们还不知道谢祎是何企图,怎能掉以轻心?”
  谢祎并未再看谢暄,他俯视众人,洋洋洒洒说了诸多冠冕堂皇的话,乍一听极有道理,细一想却等同于什么都没说。
  谢暄甚感无趣,直到隔壁响起一声隐秘的叹息。
  最近日日在一起也算相熟,谢暄知道他是嘉贤的县丞,知县受了重伤,这才让他担当了重任。
  “陈县丞也是明日走吗?”谢暄向后靠了靠,用傅行简的身体遮住其他人视线,凑在陈琢身边低声道,“东西可凑齐了?”
  “差得还远。”陈琢这几日急出了一嘴的燎泡,整个人萎顿不已,“我没脸回去见嘉贤的百姓,可不走也没办法。”
  嘉贤同在龙脊山脚下,灾情自然是最重的,可偏偏地方小人口又少,陈琢又只是一介县丞,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份儿,最后只分得了极少一部分物资。
  “虞县尚能自给自足,我们那份你拿走吧。”谢暄大大方方地让了出去。
  陈琢闻言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看向谢暄身侧那个始终坐姿挺拔的傅行简,“谢先生,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,可你岂能做得了你家大人的主。”
  “傅大人早有此意,我再与他商量商量,想必也不会拒绝。”谢暄如今扮下属可谓得心应手,说话都懂得留下几分余地。
  正说着,府里的仆役提着食盒鱼贯而入,他二人不再交谈,谢暄转而和傅行简咬耳朵,食指指向身侧,示意自己已经将东西送出去了。
  陈琢虽默不作声,余光却一直瞥着这二人的一举一动,不免暗暗心惊,寻思那些传闻难道竟是真的?
  人对这种事情总是难免好奇,陈琢忽然察觉自己冒犯,赶紧收回目光,恰就与对面的,刚将眼睛从傅行简二人身上拔下来的严知县来了个四目相对,虽一言未发,两个人却老脸一红,一起低下了头。
  宴席正式开始,随着几杯酒入喉,气氛也热络起来。
  他们这些知府知县,有的穷其一生也见不到天家人,更何况这位二殿下无论年岁身份都极有可能成为储君。虽说许多人如陈琢一般憋着一口气,但更不乏有人趁机巴结,想在谢祎面前露露脸,奉承话盛在酒里就显得自然多了,眼见着主座旁隐隐都排起了队。
  一顿饭吃得中规中矩、平平无奇,倒真像是在安抚这些在灾情中辛苦的官员。
  眼看宴席已近尾声,多数人也都拜会了谢祎,傅行简忽然执杯,似要站起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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