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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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但事实是岑以白的生活似乎一直都很精彩,没了他也照样能转下去,闲暇时爱养花,出门有朋友,遇到同伴会全力以赴帮忙,甚至还有着一份喜欢的工作。
  反倒是他自己愈发不对劲,岑以白才几个小时没归家,他就着急上了。而今听闻岑以白分享他的生活、朋友,他该觉得欣慰的,可心底涌上的细细密密的、仿佛被蚂蚁啃食过的感触怎么也跟这两个字沾不上边。
  他既不在同伴的队列里,也不在朋友的范围内。
  他有一瞬间很想问“那我呢?我不算你的朋友吗”,话到嘴边又觉得过于酸不拉几,只能硬生生咽回去,搭着岑以白的肩膀将他转了个面:“好好看路,倒退着走也不怕摔了。”
  岑以白满不在乎地仰回头看他:“你帮我盯着呢,怕什么,你当我的眼睛不就好了。”
  他的眼睛锁在颜易的下巴上,上半身又被颜易操纵着,导致脚下步子像脱离了身体一样迈得乱七八糟,左右脚都快绊在一起了,即使这样,他还是坚持后仰着脑袋,像是要从颜易脸上盯出花来。
  颜易在他太阳穴上轻弹一下:“站好了,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摔倒。”
  “上回你说,不是所有猫都有化形的能力,但从你身边的……朋友来看,这样的群体似乎并不占少数。”
  岑以白点点头,谈到这种事顿时没了嬉笑的态度,终于站直了身体,低声说:“你所看到的,所有能化成人形的动物,都是经历过巨大苦痛的。”
  所谓的化形,听起来玄乎,但究其根本,也只是生命垂危的时刻,求生欲达到顶端时身体催生出来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罢了。
  动物之躯何其微渺,在诸多意外、不幸面前犹如无处藏身的蝼蚁,执念过深者或许能侥幸幻化成人形,用一副更强大的躯体负隅顽抗,苟且存活下来。
  但岑以白想,如果可以选择的话,大概没有多少动物会主动接受这种痛苦的契机。
  对于他们来说,这项能力从来不代表着幸运,即便得到了上苍垂怜,他们也未必能适应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  若不是有训练所的前辈提供帮助,他们依旧会似浮萍一般飘摇,在见过一线生机之后迷惘地等待下一场死亡。
  颜易久久地沉默着,纵使先前能从几人的反应中窥出一二,但真正听见如此鲜血淋漓的缘由时又是不一样的感受。
  他听着岑以白平铺直叙的陈述,思绪止不住飘散,脑子里频繁闪出一个念头。
  “那你呢?”他轻声问。
  岑以白猝不及防,愣了一下,伸手指指自己:“我?”
  颜易不语,只是看着他。
  你身上又经历了什么呢?也跟他们一样有着痛苦的过往吗?
  这是他想问又不敢问的。
  许是目光过于灼热,岑以白躲开了他的视线,眼珠子从左到右跑了一圈,余光瞥见前方的饮品店,蓦地闪烁了几下,伸手往前方一指:“我想喝那家的葡萄气泡水,可以吗?”
  颜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有些语塞。
  岑以白双手合十,鱼尾似的左右摇摆:“可以吗?”
  这是他求人时的惯用伎俩,颜易仿佛能看见他此刻身后甩来甩去的猫尾巴,拒绝的话便被堵住了。
  但岑以白也没有要等他答应的意思,趁着他愣神的那几秒,迅速说:“没拒绝就是同意了。”
  而后一转身就直直朝那家饮品店飞去,拦都拦不住。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不是请求,只是通知。
  那副卖乖的样子分明是在混淆视听,以便于抓住机会行动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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