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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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常年吸烟打k的嗓子坏得差不多,每个字音拖沓狰狞,像午夜时分索命的厉鬼:“现在学会了卖屁|眼……说起来有几张照片拍得真不错。不过说实话,闻希比你更漂亮,要是闻希不是个残废就好了呀。”
  这些年,比这几句话更难听的他不是没听过。
  闻也深吸一口气,鼻间呛出密闭空间漂浮的尘埃,他沉闷地靠着铅灰色墙壁,手指压着眉宇。
  “有事说事。”
  闻耀祖笑着笑着,大概是呛了风,忽地咳起来。
  咳嗽声很难听,闻也耐着性子把手机移远。
  “我听说你卖|屁股赚了不少?这样,你叔叔我手上着急用钱,你先给我打三十万过来,还是老号码。”
  闻也嫌恶地拧起眉:“我没有钱。小希的医药费没有还完。”
  “你鬼扯什么!”
  闻耀祖见他拒绝,登时拉下脸,夹枪带棍地骂道:“你要没钱?你没钱能让闻希住私人医院?你没钱能还清市二院的医药费?你要是没钱,行,你把包你那富婆的号码给我,我亲自去问她要。”
  闻也轻轻咬牙:“你敢动她。”
  “我敢不敢的,也不全在我。”
  闻耀祖搓着双手,嘿嘿地笑了一声:“你婶儿身体有病你不是不知道,你弟现在又要念书,这不得交学费?圭哥说了,只要我先还三十万,就给我继续赌的机会……”
  闻也大口喘息,他低下身,额角顶着灰白墙壁,脑海里不受控地浮现起那张丑陋而贪得无厌的嘴脸。
  对方还在喋喋不休的念叨,闻也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。
  过去几年无数记忆卷土重来,他想起男人赌到满是红血丝的双眼,回到家疯癫狰狞地翻箱倒柜,婶婶把替工厂穿针得来的三百元藏在鞋底里,他半个身子挂在床上,从床脚挖出那双据说是当年结婚的红色婚鞋。
  鞋尖装饰用的钻石掉得七七八八,只剩下一个又一个黑洞洞的嵌洞,也像她千疮百孔的一颗心。
  三百元。
  那是婶婶未来半个月的饭钱。
  他们不穷,但闻耀祖烂赌成性。
  赌输了就抄起手边所有的一切砸过来,有时候是打婶婶,有时候是打闻希或闻京。
  但是闻希和闻京都太小了,闻也一定会出来挡,于是那些拖把、簸箕、啤酒瓶、晾衣杆或是乱八七糟团在一起的电线,成了他手上的武器。
  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某天闻耀祖动了要卖掉闻希的念头。
  闻希从小就长得好看,粉雕玉琢的小雪人儿。
  可是那几年真的太苦了,闻希吃不饱长不胖,两条胳膊瘦得像竹竿。
  闻耀祖把他当做筹码,爽爽快快地输了出去。
  婶婶跟工头预支了五百元,皱巴巴的五张粉色钞票全是黏腻的手汗,她匆忙地反手正手擦了擦裤子,把钱仔仔细细地塞到闻也的腰带,让他带着弟弟往外跑。
  不管去哪里都好,哪怕是捡垃圾哪怕是讨饭,一定要带着闻希跑。
  跑!
  一定要跑!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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