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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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话说到这,古瑭不由担心:“那叙冬呢,他继续行动没有危险吗?”
  “从他们的角度而言,捻碎了我和袁纲这两枚棋子,相当于和上面断了联系,足够压制我们的气焰,暂时不会再动他。你放心,监察厅还会有人与霍叙冬接应,我们也会继续在暗中联系你。”
  事情的脉络古瑭懂了,但他依旧不明白:“为什么瞒着叙冬?你们的‘死’对他的打击很大。”
  “成大事者,必先学会忍受孤独,”陈明烁眼神微颤,“我们接下去的行动凶险万分,必要时会让霍叙冬亲手牺牲我和袁纲,以他的性格肯定狠不下心,与其到时候妇人之仁,影响行动,倒不如一开始就不告诉他。”
  到底是怎样强大的势力让陈明烁几乎抱着必死的决心,又是怎样扫黑的决心让他做出这样的抉断。东南沿海上空如同有一只手掐着城市咽喉,古瑭此时才深感贾邦年所谓的蚍蜉撼树,惘惘道:“我们成功的概率有多少?”
  “九死一生。”
  月到天心,夜色浓得像墨,星星点点的渔火凄清闪烁,将两人的面庞消融在靛蓝色的夜中。
  墓园静极了,陈明烁顿了顿,回头道:“不过,我们两个老家伙会拼死保住你俩的性命。我这次来就是警告你,之前你被贾邦年突然发难,也许正是那人的授意。贾邦年虽然能保你一命,但大概也留不住你了,你最近千万要小心……”
  “噔,噔——”
  远处山阶的脚步声渐现,古瑭按住陈明烁的肩,打断谈话:“有人来了,快躲起来。”
  ——
  密叶丛中没有光的概括,两人摒弃凝神,匿进了黑幕。
  几米外的墓碑前,熟悉的脚步声逐渐靠近,无需抬头,古瑭便可分辨出那是霍叙冬的。
  因为担心露馅,他一并把碑前的花拿了回来,现在新花更替,是霍叙冬恭敬摆上了一束,以及来自关越的第二束。
  声响停了,两人大概在碑前悼念,安静许久后,才又听到霍叙冬的话音:
  “沈阔的病还没好吗?”
  对方的声音有些迟疑:“……上次酒醉后着凉发烧,就一直没好全。怪我,没事带他出门醒什么酒。”
  霍叙冬拍了拍他的背:“幸好你们不在,不至于让他亲眼看见舅舅的死。如果你们在场,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更糟糕的结果。”
  那只扶在背上的手微微有些力道,虽看不清表情,但关越依旧能感受到霍叙冬的眼神,是一道浓郁的冷,就这么黑压压地蒙在眼前。
  山风一过,地上的落叶嚓沙作响,深秋的夜冷得让关越打了个寒噤,他没有立刻接话,垂着头缄默不语。
  很久之后,他才出声:“你和古瑭……曾经问过你一句话,现在我还想再问你一遍……你还爱他吗?”
  秋风干涩,刮得古瑭脸疼,他的身影有些微微晃动,陈明烁扶了一把,才没有出纰漏。
  从没有时间像这一刻那么漫长,古瑭蹲在地上,后颈发凉,头顶的月亮锐利高悬,像断头台上的一把刀。
  “我依然爱他。”
  霍叙冬的声音有些沙哑:“但这样依然爱他的我,让我感到恶心。”
  寒蛩哀鸣,盖住了灌树丛的窸窣声。
  “唔——”
  胃里宛如苦水倒灌,也许是陷入极度的悲痛,生性反胃让古瑭剧烈地干呕起来,他眼眶涨红,死死咬住胳膊,不让自己出声。
  很快,泪水中闻到了一股铁锈味,树叶沙沙作响,不是风动,也不是虫鸣,而是带着土腥气的落雨。
  最后一场秋雨连绵多日,宁州城断崖式降温,至此,那多情缠绵的秋,便无可挽回地远去了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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