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0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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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大约是政事操劳吧,虞景纯想。
  他去翻百宝架,找了半天,找出崔文鸢爱喝的茶,慢慢地往茶案走,正要说话,就听他道:
  “林扶荣死了。”
  “谁?”
  “林扶荣,”虞幼文见他不记得,轻声说:“之前,我从月华馆带走的男孩儿。”
  虞景纯想了想:“哦。”
  其实他有点懵,压根没记起来,现在崔文鸢在这,也不愿想其他。
  许是觉得太过冷淡,他不咸不淡补了句:“那还挺可惜的。”
  虞幼文沉默了,用木夹暖着杯子。
  他微抬眸,看见虞景纯的眼神,有些谨小慎微,有些躲避纠缠,藏着怕惊到人的情愫。
  这人真的好执著,虞幼文心想。
  他夹着瓷杯放到桌上,轻声说:“年纪那么小,又遭了好大罪过,辛捷跟呆傻了一样,不吃不喝,就在棺木边守着。”
  看他红了眼眶,虞景纯多少有些讪,细细沉思半晌。
  “是那个唱《春情》的小孩。”
  虞幼文点头:“你才记起?”
  “一个小戏子,谁记得恁多。”
  虞幼文皱眉,似乎有些动气:“他不是小戏子,是个读书人,若不是家中遭难,是要进考场的。”
  听了这么多,虞景纯却没动容。
  他打开青花茶罐,用竹勺挑了点茶叶,从炭炉上提了铜壶倒水。
  “你伤心,不过是因认识他,我在辽东杀了那么多人,他们不是天生地养,也是别人丈夫、儿子、父亲,又该有多少人为此伤心呢。”
  他在隐晦地强调自己的付出。
  毫无回报、不受感激的付出。
  虞幼文却觉得他心硬:“那些是不可避免的,就算你不去,他们也会死,不然……”
  “不然辽东百姓就遭殃了,”虞景纯打断他,“所以嘛,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,实在没必要为那些人伤怀。”
  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,虞幼文抿紧唇,差点被他绕了进去。
  他把眼一横,锐利地盯着他:“若死的是我呢,你也会说弱肉强食,不必伤怀。”
  虞景纯腾地站起来:“谁敢伤你!”
  虞幼文冷笑一声,眉梢微微动了:“允安做的那些事,你难道全然不知?”
  虞景纯有点烦,他坐回软垫上:“他被太傅打了脸,顶多给你们寻些麻烦,出出气罢了,小打小闹,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。”
  他的小打小闹,让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失了性命,让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失了孩子,让一对有情人阴阳相隔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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