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 诚(2 / 5)

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

  这个和别的女人生下了一个孩子的男人,根本就没有尽到任何一丁点父亲对于自己血脉的责任。
  他从对方身上看见的,除了十年如一日的漠视之外,就只有现在这种基于自身利益上的评估。
  “我就是邵劲,”邵劲冲着两次跑到自己眼前的小厮笑道,他应该是叫欢喜吧?邵劲想到,“请带路。”
  说完便和欢喜一起向前。
  国公府在这里搭起的凉棚是个长方形的形状。中间空着差不多能并排跑四匹马的地方,这之间的地上倒没有再铺东西,只绿草如茵,间杂着红黄野花,一派天然意趣。
  一路前行的过程中,邵劲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放在了周围与坐在主位上的徐佩东身上。
  因着是自己把人叫上来的,徐佩东的注意力比较有放在邵劲身上,见人从那宴席中走出来,脸上便带了些笑意。但周围的人却不怎么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了,毕竟大家都是公侯世家,一个暂时只做了首好诗的少年并不需要过多关注。
  行走的过程中,邵劲又听见了欢喜的声音。
  这小厮笑着看向前方,嘴巴没有怎么动,声音竟然束成细细一束,很清楚地传进了邵劲耳朵里:“邵劲公子,待会我家老爷可能还会再靠公子作诗文做赋,也或许有些时论,后两个公子只要推说没有学到就好了,诗文的话,公子就以字丑为由,小的再帮公子写出来。”
  欢喜说得清楚,却不想跟他一路往前的邵劲愕在当场:真的不是误会!那这是怎么回事?
  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带自己出来的那个小女孩,他从头到尾都只接触了对方,还就在对方的屋子里看见了这首诗,现在这些事情只可能是对方做的!他百思不得其解:“你家小姐为什么——”
  邵劲的这一声虽然也有意识的压低了,但带路的欢喜还是吓了一跳,不由埋怨一声:“我的好公子,你怎么能大庭广众的叫我家五姑娘呢?”
  原来那小女孩排第五……邵劲正这样想着,还想问些事情,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。
  他和欢喜,已经来到最上头的桌案,也就是徐佩东所在位置之前。
  坐在主位上的徐佩东在邵劲看来是一个颇为儒雅的中年男人。
  他倒没有和在座的有些人那样穿着高冠广袖,只是一身普通的道袍,腰上再悬一枚古玉,执着酒杯歪坐在位置上,和人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:“你就是邵劲吧?刚才那首诗是你在平日做的还是现在临时想的?”
  “临时想的。”欢喜在邵劲背后细声说,“夙夜苦长短,妙手偶得之。1”
  邵劲张了一下嘴,声音却没有从喉咙中发出来。
  欢喜将自己的头埋得低低的,又说,“邵劲公子,快说话啊。你要是成了我家老爷的记名弟子,只要愿意,一日里留半日在国公府侍奉老爷也是寻常的事情。”
  这小厮不会也看破怀恩伯家的情况了吧?邵劲苦笑地想,这真是丢人都丢到别人家里去了。
  不,应该也没有吧,只是那一会儿的功夫,这小厮再火眼金睛也不至于立刻就看破。也许还是那小女孩说的吧……她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他的目的,说破他要直接出去;那个时候是不是就猜到他直接跑出去是想要逃跑?既然有这么灵巧的心思,怎么会找一本近在眼前的书没有找到?也许……就是试探下他识不识字?然后再引他看见了那张纸,最后又把他带到眼前来。
  为什么一个刚见面的人要对他做出这许多煞费苦心的事情来?
  邵劲暂时想不通这一点。
  但现在有一个绝好的机会。
  只要他答应下来,说一声“是我作的”,他就马上能够光明正大的摆脱怀恩伯府——至少是摆脱一半——只要他说话。
  邵劲清了清喉咙。
  他在开口的时候有点紧张,连带着第一个音节都稍稍失真:“……这应该是一个误会。”
  一句话说话,那些藏在心中的紧张忽然烟消云散了。
  就跟一副加在肩膀上的沉重的担子终于被主人卸下那样,邵劲忽然之间只觉得轻松。
  车到山前必有路,船到桥头自然直。 ↑返回顶部↑

章节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