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(1 / 2)

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

  荀清臣的心总算定了下来,连忙让守在帐外的亲卫去请了易棠。等易棠来看了脉,便又是两碗补气血的药下肚。
  楚晏躺在床上,苦得直皱眉。
  荀清臣不知从哪儿端来半杯蜜水,轻轻地喂她喝了,又拿帕子给她擦脸。如此一通忙活之后,总算闲了下来,在床边的脚踏上跪坐下来。
  楚晏脑子混混沌沌,一时还没想好要与他说什么,撩起眼皮望过去,只见他抓着自己放在床沿的手,便深深地低下了头,没有一点儿声息。
  她再看不见那张温文尔雅的脸,只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到:似乎有温热的水珠砸在她的手背上。
  看到沈意哭,楚晏能理直气壮地让她不要哭哭啼啼、做小儿女情态。
  可对于他此刻的眼泪,楚晏心中莫名有点酸涩,很想摸摸他的头或者脸,又碍于伤势,实在动不了。默了一会儿,哑声问:“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?”
  荀清臣依旧低着头。光是听声音,实在想象不出,他此刻正在无声地哭泣。
  “我与她们说,我是你的姘头,她们便放我进来了。”
  饶是楚晏,也不免因这话笑了起来。笑容牵动伤口,泛起一阵钻心的疼,她便识趣地停了下来,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。
  见她没说话,男人便接着道:“外面那些求见你的下属,也是沈将军用这个借口挡出去的,你现在不能赶我走,否则定要露馅。”
  他话说得强硬,语气却能听出慌张。清亮的声音慢慢现出一点儿颤音,终是变得温软:“我……等你伤好些了,我一定不再出现在你面前,好不好?我发誓……”
  楚晏打断了他的誓言,无奈地开口,轻声道:“没想赶你。”
  “……你过来。”
  荀清臣垂着眉眼,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一点。楚晏犹嫌不够,再次开口。荀清臣一直往她身边挪,终于跪坐在了床头,将脑袋轻轻抵在她旁边。
  两人一坐一躺,许久无言,就像两只相互依偎着的小兽,沉默地舔舐着对方的伤口。
  好一会儿之后,楚晏才道:“与我说说现在外面的情形吧。”
  他说得很详细,从追捕王庭余孽的情况,到有哪些人因为什么来求见她,还有沈意以她的名义发布了哪些军令……
  楚晏听了两句,便可以肯定:这人肯定在沈意把控不住局面时出主意了。
  她本来还想交代两句,但到底重伤在身、损耗颇大,以至精力不济,没多久便又昏睡了过去。
  这天夜里,易珩终于赶了过来。自从接到楚晏急召的命令后,他便知大事不好,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晋宁的事,一路快马加鞭,直奔娄月关。
  他一路都悬着心,是真的不眠不休,连马都跑死两匹。若非他的身体不错,可能还没等到军营,人便已经先倒下。
  当他抵达军营时,楚晏正在昏睡之中,自然见不了他。焦头烂额的沈意便将楚晏事先托付给她的兵符交给了易珩。
  不用再满脑子想着如何安定局面的沈意差点热泪盈眶,夜里偷偷摸到火头营连啃了两个馒头,庆祝自己总算能安安心心地做个亲卫统领。
  楚晏昏迷不醒,易珩只能找她身边的亲兵了解情况,末了,又去见了自己的妹妹。虽然楚晏已经苏醒过来,眼下瞧着一切都在变好,但她还是将那两日的情形向自家哥哥全盘拖出,连带着燕王那番“遗言”。
  易珩听了,心中既感怀庆幸,又恼怒生气,捏着手里那块青铜兵符,咬牙切齿了半天,也没说出一句话。
  易棠悄悄瞥了一眼,发现她从来流血不流泪的哥哥好像眼里有点儿……水光?她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,将自己的营帐让给哥哥将就了一晚,自己和沈意挤在了一起。
  次日清晨,易珩便拿着楚晏的兵符,召集诸将及军中文士,正式升帐理事,全盘接过了各方军务。
  燕王明明身在军营,却让手下出面理事,诸将自然心有猜疑。
  易珩心中有许多借口,却故意在人前露出黯然的神色,只说主君偶感风寒,而自己应召而来,是为祭典之事。 ↑返回顶部↑

章节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