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二章破庙中的男人(3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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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红蕖愣住,泪眼婆娑地看着他,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,像沾了晨露的蝶翼:“可她们……”
  蓝玉打断她,语气里听不出情绪,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劝:“回去。”
  红蕖沮丧地垂下头,吸了吸小鼻子,抬起泪眼看着他,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:“蓝玉,是不是我真的比不上公主?”
  蓝玉的身形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,眼帘垂下,遮住了眸底的情绪,没有说话。
  红蕖见他不说话,心里那点微弱的希望也灭了,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,眼泪掉得更凶了,低下头呢喃道:
  “连你也觉得是,对不对?可是我烧毁碧焰葫芦的时候,他说过会一直对我好的……”
  红蕖想起她烧掉那个从小到大陪着她的师门宝物碧焰葫芦时,燃烧的火光映着辞凤阙清贵华美的面容,他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能融化世间万物的春水:“别伤心,以后白焰城就是你的家,我会一直对你好的……”
  那句话像颗糖,她含了这么久,此刻却化出满嘴的苦。
  蓝玉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,心里掠过一丝不忍,可话到嘴边,还是这般硬邦邦的模样:“不想被赶出去,就别再惹事。”
  又过了几日,红蕖依旧被禁足在院子里。她每日趴在窗台上,望着内殿的方向,心里默默想着,定是辞凤阙的伤还没好利索,所以才抽不出空来看她。她甚至悄悄备好了新做的杏仁酥,想着等他来了,一定要让他尝尝。
  这天午后,她正坐在廊下晒太阳,手里绣着一方帕子,上面笨拙地绣着两只依偎的鸟儿。忽然听到院外传来熟悉的声音,是辞凤阙。她心里一喜,连忙站起身,想凑到门边去听。
  只听辞凤阙的声音清晰地传来,带着惯有的清冷:“城西的水患已平,后续的安抚事宜,你二人多费心。”
  另一个声音应道:“城主放心,属下定会办妥。只是城主的伤势……”
  “无妨,已无大碍。” 辞凤阙的声音听不出丝毫异样,“明日陪我去趟城郊的紫云峰。”
  红蕖的心猛地一沉,手里的茶杯 “啪嗒” 一声掉在地上。他的伤已经好了,却还是没来见她,甚至要去紫云峰,也不曾想过要带上她。
  接下来的几日,红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神思蔫蔫地坐在院子里,好几次摸到院墙边,想偷溜出去找衣染香诉诉苦,指尖刚搭上墙头的青苔,又猛地缩回手 —— 她怕,怕辞凤阙知道了,又会生气罚她多禁足几个月。
  直到一日午后,她无意中在窗边听到几个丫鬟叽叽喳喳地说,城郊的月老祠许愿很是灵验,尤其是对于感情之事,更是有求必应。
  红蕖的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光亮。她想,或许去那里许个愿,大青龙就不会再生她的气,会像从前一样对她好了。
  可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别说月老祠的影子,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撞见。正慌神时,天边忽然滚过一声闷雷,墨色云层像是被劈开道裂缝,豆大的雨点 “噼里啪啦” 砸下来,转瞬间就成了瓢泼之势,打得树叶哗哗作响,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。
  红蕖慌忙往旁边的破庙里躲,撞进庙门时差点滑倒,扶住门框才站稳,就见庙角立着个男人。他穿着藏青色劲装,腰间系着条玄色腰带,上面别着柄短刀,墨发用根黑色布带束在脑后,几缕湿发贴在额角,却丝毫不显狼狈。裸露的手腕上缠着圈粗麻绳,更衬得小臂肌肉线条流畅,透着股常年习武的矫健利落,与这破败庙宇格格不入。
  “姑娘这闯法,倒像是被山匪追了。”
  红蕖咽了口唾沫,强装镇定:“你才被山匪追呢!我…… 我就是躲雨。” 她偷偷打量对方腰间的刀,“倒是你,深更半夜在这破庙,不像好人。”
  男人低笑一声,用刀鞘挑了挑火堆:“好人坏人,难道写在脸上?” 他指了指自己沾着泥的靴底,“至少我没像姑娘这样,慌得像只没头苍蝇。”
  “你也是来避雨的?”
  “不然呢?难不成是来看风景的?” 男人打量了她几眼,挑眉反问道,“这荒郊野岭的破庙,你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跑来做什么?” 他指了指她沾着泥的绣鞋,“瞧着也不像常走夜路的。”
  红蕖脸 “唰” 地红透,跺了跺脚,语气带着懊恼:“我去月老祠许愿,谁知走岔了路!” 话出口便懊恼地咬唇,可转念又不服气,“走错路又如何?总好过某些人,守在破庙里说风凉话。”
  男人被她这直白又带刺的模样逗笑,笑声混着雨声格外爽朗:“月老祠在东头,你偏往西边跑,这是要跟月老捉迷藏?…… 不过这月老祠,你怕是去不成了。”
  红蕖心头一紧,追问:“为何去不成?”
  “东头山路被暴雨冲垮了,方才我来时亲眼所见,断木堵了大半条道,别说你个小姑娘,便是壮汉也难过去。” 男人语气平淡,像是在说件寻常事。
  红蕖心中顿时一阵失落,又见外面雨势丝毫未减,心头那点委屈忽然翻涌上来。她背过身去,望着庙外倾盆大雨,鼻尖一酸,眼泪竟不争气地掉了下来,砸在衣襟上洇开小水痕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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