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78)情牵别恨欲断肠(下)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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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温钧野倏然一扬手臂,袖子顺势卷起,肌肉在臂膀处微微隆起,线条硬朗有力,仿佛一条待发的弓弦,充斥着少年人的蛮力与骄横。
  他得意地抬起下巴,目光闪烁着自得与一丝骄傲:“瞧见没?真动起手来,他谢逢舟那样的,十个绑一块儿也赢不了我!”
  “那是自然,有人当年就把谢大人打得重病在床。”蕙宁见他那副神气模样,忍不住掩嘴笑得眼角沁出了泪花,脸颊染上薄薄的红晕,像初熟的蜜桃。
  提起往事,温钧野摸摸鼻子,也有点不好意思。
  须臾,想起来什么,蕙宁方才的笑意如同退潮般,一点点从那双清澈的眼眸里褪去,渐渐沉淀为一种深沉的忧虑,如同蒙上了薄纱的星子。
  她慢慢收回视线,叹了口气,不再和他玩笑:“公主和驸马答应我去宫中打探消息。毕竟,公主乃是圣上亲生,或许能从中得到些许有用的信息。不过,有些事儿,未必能如我们所愿,乐观的事,往往少于我们想象。”
  方才的醋意在两人说笑之间已经忘到九霄云外去了,温钧野见她神色怏怏,事关家人,抿了抿唇,沉默一瞬,思忖着低声道:“要不,我再想想办法?”
  蕙宁眨眨眼看着他,有些打趣和戏谑的意味儿。
  温钧野被她看得脸热,立时明白她的心思,爽朗一笑: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去请个旨,咱们一起入宫探望我那姨娘昭妃,听听她那边传来的消息如何。”
  蕙宁的目光在他身上游移了一下,随后故意娇嗔着:“我可不想去,也不喜欢入宫。你入宫从来没好事情。”
  温钧野戳戳她的手臂,笑道:“去吧,去吧,咱们俩新婚之后,还没有一起去过宫里呢。也算是陪我走一趟,娘娘瞧见我俩一处,一高兴,说不准还真能松点口风。”
  他说完,放下她手里的冷饮,勾着小妻子的肩膀吻了上去,直弄得她气喘吁吁,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些,手指摩挲着微微红肿的唇瓣:“我今儿下学,和朋友们去了趟酒楼。刚好路过公主府,瞧见你和谢逢舟在那儿说话。那时,我心头一阵酸涩,真是有些嫉妒得快疯了。一点都不想让你和别人走得太近,不论男女。”
  蕙宁捏捏他的鼻尖,嗔笑着他还是小孩子气。
  温钧野也是有心想要力所能及地帮着大哥大嫂想办法,于是真得去求了旨入宫探望昭妃。赵夫人本担心温钧野乱来,要一同去,后又听说是小夫妻两人,有蕙宁在,她便安心些。
  入了宫,昭妃拉着蕙宁的手,语气温柔,神态亲切,反复询问她近日是否安好,尤其是前一遭那些腌臜事儿,蕙宁倒是一点没放在心上,举止谦逊,温婉有度地回应着,昭妃很是满意。
  温钧野性子直爽,心思直来直去,藏不住事儿,把四周伺候得下人们寻了个由头打发走,便不加掩饰地开门见山,直接问昭妃关于前朝帝后之事。
  昭妃闻言,拉下脸瞪了温钧野一眼,心底腹诽这个熊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,天家秘事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打听,还嫌眼下不够乱吗?
  更何况,这些事如今正是最为敏感的时刻。
  转念想到舒言与温钧野的关系,也便没再过多责怪,叹了口气,昭妃看了看四周,确认无人时,才小心翼翼地低声道:“圣上的心事,我这等深宫妇人怎敢知晓?”
  接着,她微微凑近温钧野,语气更加谨慎:“不过前几日,太子殿下在御书房侍疾,倒是与圣上论及此事。殿下……力陈仁政之道。言道,纵有宵小作乱,雷霆手段固然慑人,然若失之宽厚,恐伤天下士子之心,寒了黎庶之望。若圣上能以礼待之,示之以诚,恩威并施,则普天之下,终究是王土,兆民之心,终究是向着圣躬的。”
  言罢,警觉地四下扫视了一眼,确认无人听见这番话,才轻轻地拍拍温钧野的手臂,示意他牢记此言。
  听了这话,小夫妻两人稍稍松了口气,盘算着得回去把这个消息和大嫂说一声,也让她宽宽心。
  临走时,昭妃还揶揄地打趣着:“你们成婚也有一年多了,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?你娘可是盼着早早抱上孙子呢,别让她等得太久。”
  蕙宁听了不禁满脸绯红,不知该如何作答。倒是温钧野握着妻子的柔荑,大大方方地笑道:“我努力,娘娘您放心。”
  回到家中,蕙宁去宽慰舒言,正巧,程徽也在府中,少年看到蕙宁,浅浅行了一礼,静静地坐在一旁。
  年少的面庞难掩眉宇间的愁色,只是苦于想不出任何办法。
  蕙宁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低声告知舒言。舒言听后微微皱了皱眉,低声念了句“阿弥陀佛”,可是心里头却阴云不去。她也不是单纯无知的闺中少女了,父母身份摆在那儿,叛乱又不定,真是像是每天有一把剑悬在头顶上,随时可能落下。
  说话间,外头的丫鬟掀帘而入,低声回禀:“叁夫人,五姑娘也来了,说是要来看望大少奶奶。”
  话音未落,温简容已急匆匆掀帘而入。她年纪小,步履急,过门槛时一个不慎,绣鞋险些被绊住,整个人朝前跌去——恰此时,一直静立在一旁的程徽倏地伸手,稳稳扶住了小姑娘的臂膀。
  少年动作利落,眼神却没什么光彩,扶稳人之后忙松了手,退开半步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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