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座之外不值一提 第62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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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总觉得,最近这府里的日子应当不会太平。
  ——
  没有谁跟今安说过,该怎么养一个男人。
  达官贵人豢养美妾歌姬的不在少数,甚至是蔚然成风,可做高位显摆之用,又可做私下相送之礼。艳情传闻数不胜数,宠妾灭妻有之,一个瘦马转手几处也有之。
  出入官场这些年,她亲见了不少诸如此类的富贵腐朽事。最迷乱之时,尤指王都长缎靡红的销金长街上,一具具年轻鲜妍的身体翻滚帐中,随意上位者亵弄。
  逢场作戏,今安不是没有见过、打量过、触摸过。
  可惜的是,白的肉皮下红鼓青涨的血管,总令她联想起沙场上横陈数十里的尸体,摊在烈阳下,曝晒得虫蛆蜷挤。贴近的拥抚秋波间,尽是别有用意暗藏杀机,更教她失了胃口。
  况且,在她将所有欲望倾泻在爬往高位的这些年,早已看透了那些男人恶臭嘴脸下的无情无义,利为最重。
  实在是有碍观瞻。休说谈及更深的东西。
  为什么到了现在,独独对这么个不通经纶的贵公子另眼相待呢?
  难以说清。大约是因为他干净?
  干净的手指翻过书页,连同被墨发半挡着的侧颊,在耀眼的阳光下近乎透明,如此,他的发睫更黑,唇更红,一身夭极的黛蓝才算将他拽出虚浮的幻相。
  今安从练武场走出来,看到亭中这一幕,顿了顿脚步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  虞兰时站起来,略有些手足无措:“管事说你在这里。”
  每日卯时练武是今安长年累月下的习惯,这时的她脱去了那身华丽的朱袍,只着玄色短褐,长发以同色布条扎起,干练利落。
  薄汗细细密密浮在她的颈颊上,沾着几缕发丝。她抬眼瞧他,又在两片拖沓的广袖上转一圈:“我在这里,你来做什么?”
  “我……”他张口又顿住。
  今安不以为意,绕过他往院里走:“既是请你来做客,就无需太过拘束,按你平常做些什么,照旧便是。院里你的东西应当收拾好了?”
  随着她一道出门的人不知如何回答,握紧了手中拿来装模作样的书卷,凝目看着眼前如墨缎束起的长发,到底没忍住,伸手将黏着她后颈肤上的一缕发拨开。
  指腹沾了点薄薄湿意,背到身后,迎上她转头看来的不解目光:“怎么?”
  虞兰时蜷紧掌心,目光又落去沾着她脸颊的几缕墨色,指腹摩挲着又顿住:“无事。”
  就是这样的眼神,桃花沾露,欲言又止,藏着不自知的钩子,屡屡在她面前晃荡。
  而昨晚,他的眼神要比现在露骨得多,敢出声讨,敢向她要。知道自己哪里疼痛,甚至敢拽了她的手去按。
  除此外,什么都不会。
  干净得像一张白纸,在她手下磨出灼烫喘息,渐渐晕染上稚嫩颜色。
  清晨的微风挟着初冬寒意,吹扬起她的发梢衣袂,将手上灼烫濡湿的印记徐徐吹散。今安轻出一口气:“洛临时你说你要学武,如今可还算数?”
  他先是茫然,不知话题何以扯到了这一步,继而反应过来连连点头:“算,算数的。你还记得?”
  今安摇头,低眸扫去他的大袖长裾:“你穿成这样去练是要绊死自己吗,看来只能改日了。”
  好不容易才有能再相处几刻的时机,当然不能改日。虞兰时下意识就要抗议,又听她说,“且我今日已经练完了,真是不巧。”
  看她蝶翅迎光的凤目,随风的一缕墨发绕到细白的耳畔,像丛开的一片花瓣。他嘴唇张张合合,强自忍耐住,憋出一句:“那是改到何时?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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